“小心!”蒙古人都深知草原上雕类的凶残,一起出声惊呼。

    那青衣人的身周忽地爆开一团灿烂无比的电芒,扑到他身前的群雕齐齐发出凄厉长鸣,七八头黑雕同时在空中尸首两分,伴着纷飞的血雨落了下来。只有那头大黑雕与另两头黑雕因落在后面而幸免于难,它们仓皇地看了一眼手横长剑凝立崖顶的青衣人,掉头便向远处逃去。

    “好手段!“铁木真远远地看出那青衣人是汉人装束,心中起了争胜之念,在马上弯硬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贯入一头逃跑的黑雕体内。在众人的一片喝彩声中,他向四周环顾一遭,举弓指着最后两只黑雕大喝道,“我们蒙古的好汉也不能落于人后,谁能射中黑雕,我有重赏!”

    窝阔台、拖雷及铁木真麾下诸将闻言都弯弓相射,但那两只已被吓破胆的黑雕拼命振翅高飞,已出了这些人弓箭的射程。他们射出的箭矢未能触及雕身便劲力衰竭掉了下来。

    诸将中唯一未曾出手的神箭手哲别有意要徒弟郭靖一显身手。他将自己那张特制的二百斤强弓交在郭靖手里,低声道:“跪下,射项颈。”

    郭靖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张弓。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未窥堂奥,但双臂之劲,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他凝神注视空中双雕,待到两头黑雕身影重叠的瞬间,左臂微挪,瞄准了下方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正是:弓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那支铁箭从下面黑雕的颈部对穿而过,余势未衰,又带着这只黑雕的尸体射进了上方那头大黑雕的腹内。一箭贯着双雕,自空急堕。

    众人齐声喝彩,华筝眼珠一转,对郭靖悄声道:“把双雕献给我爹爹。”

    郭靖依言捧起双雕,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

    铁木真哈哈一笑,命亲兵收起双雕,随即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郭靖,道:“当初的傻小子不知不觉已长成弯弓射雕的好汉,我把这柄金刀赏给你,你以后用它替我杀敌!”

    一旁的众人啧啧称赏,好生艳羡,连窝阔台和拖雷都有些眼热。原来这柄短刀铁木真佩带多年,曾用以杀敌无数,素来珍爱无比。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本就欢喜。而且郭靖这一箭足以与崖顶青衣人的一剑媲美,算是保全了蒙古人的颜面。若非如此,他绝不肯以宝刀相赐。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这口刀他也时时见到铁木真佩在腰间,这时拿在手中细看,见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

    “那人要做什么?”一直看着崖顶的拖雷惊呼一声。

    众人抬头望去,原来那青衣人击杀黑雕后,便蹲在白雕身边,不知在干什么。此刻,他用一只右手将白雕托起,举步走到崖边。

    “他……他不是要跳下来罢?”华筝颤声道。

    一语未毕,那青衣人当真从崖顶一跃而下。

    “呀!”崖下观者无不失声惊呼。

    却见那青衣人贴着崖壁如电坠落,每下落数丈,便用左手在崖壁上轻轻一按,泄去下坠的巨力。如此反复三次,青衣人落到距崖顶十余丈的一个洞口。他左手攀住洞口边缘,右手托着那白雕往洞中送去。

    洞中传出几声“啾啾”鸣叫,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却是两只幼雕。

    华筝抓住郭靖的手臂叫道:“郭靖快看,白雕竟生了两只小雕,咱们怎的都不知道?”

    那青衣人安置好白雕,仍用前法下降,眨眼间便到了崖地。铁木真想若能将这等奇人异士招入自己帐下,定然可以派上大用,便吩咐身边的拖雷去将那人请来。但不等拖雷上前,却见青衣人迈步便走,这次虽然没有急奔,但他每一步跨出时,足下都暗中发力,带动整个身体前掠,每一步都是两三丈的距离,犹如缩地成寸般,转瞬间便转过悬崖不见了踪影。

    铁木真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掉转马匹回了营地,余者跟随在后,只有郭靖和华筝留了下了。

    郭靖见众人去尽,将那柄短刀拔出鞘来,只觉寒气逼人,刃锋上隐隐有血光之印,知道这口刀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刀锋虽短,但刀身厚重,甚是威猛。男孩子没有不喜欢刀剑之类的,见此刀果非凡品,郭靖心中也甚是欢喜。

    倒是一旁的华筝情绪不高,嘟着小嘴不知在生什么气。

    郭靖把玩了一会,将金刀还鞘穿入腰带之中,拔出长剑,又练起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练不成,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

    “唉……”身后忽地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郭靖和一旁的坐在草地上看他练剑的华筝都吃了一惊,扭头看去,见身后不知多了一人。

    “是你!”郭靖和华筝从那人身上的衣服认出他正是方才那救了白雕的人。此时离得近了,两人才看清他的形貌,只见他年约二十,身躯挺拔,外罩青袍,背负长剑,面容虽然平凡,却自有一股卓然轩昂的气质。

    郭靖看这人似是几位师傅说过的武林中人,便依照师傅们教的礼节口吻,抱拳问道:“弟子江南七侠门下郭靖,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果然是你!”青衣人如见到什么稀罕事物,上上下下打量郭靖一番后,才拱手还礼,含笑道,“我叫孟寻真。郭靖,你可是让我找得好苦呢!”

    ********************

    既要写出原著情节,又不想给人抄袭的印象,数易其稿,写得好艰难。

    另,因主角而改变命运的是白雕一家,有人猜到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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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雕托子

    孟寻真进入大漠后,因为语言不通,很是费了些功夫,才辗转寻到铁木真的部落。刚到此处,恰好赶上群雕大战的一幕。他想起在原著中前后两代白雕都是一雕身死,另一雕撞崖自尽为伴侣殉情,心中不由嗟叹,低声念诵起元好问的那首《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既然孟寻真赶上了此事,绝不能坐视这有如诅咒般的悲剧仍发生在白雕一家的身上,于是出手救下了身受重伤的雌雕,然后等到闲人散尽,才过来与郭靖相见。

    郭靖听了孟寻真的话,愕然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孟寻真很悠然的盘膝坐在地上,又招手叫郭靖来坐到自己对面。华筝也移到郭靖的身边重新坐了下来。孟寻真笑道:“我听人说有个叫做郭靖的孩子,心底最是善良,只是由于学不好武功,很是为此苦恼,所以我来找他,想教他一个好办法学好武功。”

    郭靖这老实孩子信以为真,一骨碌扑翻在地,向着孟寻真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孟寻真吓了一跳,左袖一拂,发出一股柔和的劲力托住郭靖,让他拜不下去,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郭靖看孟寻真笑容和蔼,虽是初见,心中却不觉生出一种亲近之感,似乎不论什么心事都可以向他倾吐。他忽地垂下泪来,哽咽道:“我……我很蠢的,功夫老是学不会,惹得六位恩师生气。今天七师傅教我练剑,我练来练去总是不成,七师傅气得哭了,我心里面难过得很。你若能帮我学好武功,我,我……”

    看着眼前的郭靖,孟寻真心神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前世读书时代的自己。那时的他每日只埋首于书堆题海,再苦再累都从没想过放弃,所为的不就是含辛茹苦抚养自己的父母能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吗?他伸出手用力拍拍郭靖宽厚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做了一个决定。

    空中忽地传来一声隐隐透出焦虑之意雕鸣,三人仰头看时,见是那一头雄性白雕疾飞而回。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被诱引到了极远之处。此时洞中受伤的雌雕及两只小雕也以鸣声应和。听到爱侣及孩儿的鸣声,那雄雕似乎放下心来,发出一声欢愉的鸣叫,敛翅飞回洞中,与身受重伤不能动弹的雌雕挨头摩颈,似在安慰爱侣。

    “郭靖,你帮我问问这位大哥,那受伤的雕儿不会有事罢?”华筝扯扯郭靖,有些担心地道。

    郭靖将华筝的话翻译给孟寻真。孟寻真笑道:“你们放心,在崖顶时我已经给那白雕的伤口敷了上好的金疮药,想来绝无大碍。”

    郭靖很是高兴地告诉了华筝,两人都是喜笑颜开。

    过了片刻,那只雄雕忽地用双爪将一对小雕轻轻抓住,展翅飞出洞来,落在三人身前不远处,将小雕放在地上。两只小雕羽翼未丰,尚不能飞翔,落地后跌跌撞撞地迈了几步,却又被雄雕伸爪抓了回来。

    华筝奇道:“它要做什么?”孟寻真和郭靖也不明所以。

    那雄雕先后抓起两只小雕送到孟寻真面前。两只小雕似乎认出眼前这人是救了妈妈的恩人,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很是顽皮地用已具雏形的钩喙啄扯孟寻真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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