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差役答应一声,直接将孙忠架到堂外,抄起大棒,是往死里打。岳大人也没说打多少,下面的人就尽管打吧,一棒接一棒的,连数都没去点,也不知打了多少板子,只打的孙忠是皮开肉绽。但这孙忠确实是条汉子,连吭都不吭一声。

    堂内的朱由检听着“噼里啪啦”的板子之声,也是心疼,但脸上却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过了一会,差役上堂禀报,“大人,人犯已经晕过去了。”

    “押入死牢,严加看管。”岳肃说道。

    “是,大人。”

    看到这一幕,堂上的官员和铁虬都心中糊涂,岳大人审案一向稳妥,绝不会被人钻了空子,今天为何如此大意?

    岳肃表现的依旧沉着,说道:“朱由检,本官刚刚问题,你也听到了?”

    “大人,草民已经听到,此二人明显是信口雌黄,栽赃陷害,草民绝没指使过他们,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大人明察。如大人不信,小民愿意,与他们当堂对峙。”朱由检从容地说道。

    “哦……”岳肃点了点头,说道:“阁下所言,本官自然相信,如此也就不用当堂对峙了。朱由检,他二人到此,乃是乃是投案自首,但并未说是由你指使。来人啊,把他二人的供词,拿给朱由检看。”

    说完,岳肃拿起供词,有差役上前接过,然后走到朱由检的面前,交到朱由检的手里。朱由检看过证词,还给差役,转头看向王承恩,先是叹息一声,“唉……”

    跟在一脸痛苦地说道:“王伴伴,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你这般做,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不念手足之情,直接将朱由菘拿下……唉……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说到此,朱由检冲上一拱手,随即膝盖一曲,跪倒在地,“岳大人,他们都是我的奴仆,虽然此事我不知情,然他们犯下大错,我这做主人的,管教不善,自是难逃干系。还请大人,奏明圣上,赐朱由检一死。”

    朱由检虽是百姓,但想要杀他,也不容易,除非岳大人祭出御赐铡刀,否则的话,必须要请皇上裁决。

    “快快请起,本官如何受得起您的大礼。此事本官,自会奏明天子,由天子定夺。”跟着,岳肃一摆手,又道:“将他们暂且押入大牢,听候皇上发落。退堂!”

    岳肃当即退堂,差役将朱由检与王承恩押入大牢,岳肃接着命人将供词送往紫禁城。

    案子审毕,两位侍郎大人,马上明白过来,岳肃的心思,彼此一笑,谁也不多言,返回自己的值房。

    铁虬心中糊涂,护卫岳肃回到值房,便马上小声问道:“大人,看那孙忠的样子,这案子明显就是朱由检指使无疑,大人为何不接着审下去了?他是先帝的亲弟弟,现在这个样子,顶多是个管教不严,皇上绝不会杀他。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逍遥法外。”

    “他绝不会逍遥法外的,只是,你也说了,他是先帝的亲弟弟,我又怎忍心亲手杀他。如此,曰后九泉之下,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先帝。罢了,此案就让皇上看着办吧。”岳肃无奈地说道。

    “原来……原来大人是顾念先帝之恩,才手下留情。是铁虬的不对,没有领会大人的意思,先帝对大人厚恩,确实叫大人为难。”铁虬心中感慨,自家大人确实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或许这么做,也算是个最好的法子了。将心比心,如果说是金蝉的家人犯了官司,轮到自己来审的时候,或许也是下不去那个手。

    供词送进紫禁城,交到张嫣的手中。

    张嫣看过之后,思量一会,说道:“来人啊,传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觐见。”

    小太监立刻前去传话,没过多久,三位大太监是陆续赶来。张嫣没说别的,先把岳肃送来的口供,给三人观看,待到三人依次看完,张嫣才说道:“这事岳大人送来的供词,上面的内容也很明白,岳大人说,朱由检虽然夺了王位,但终究是先帝的亲弟弟,他不便宣判,希望皇上定夺。你们以为,这案子,哀家应该如何处置呢?”

    三位大太监互相瞧了一眼,谁都知道,此事事关皇家,哪能乱说。所以,一时间没有一个开口的。

    张嫣掌管大权这么久了,哪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说道:“说吧,没有关系,不管你们怎么说,哀家绝不会怪罪。这样,刘名果,由你先说。”

    “是,太后。”都点到自己名字了,刘名果知道不说不行,只好躬身说道:“太后,奴婢以为,此案说是王承恩自己所为,纯属是为朱由检顶罪,其实说白了,罪魁祸首肯定是那朱由检。岳大人一向明察秋毫,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不详加追究,可见是顾及先帝之情,不愿揭破,有心留朱由检一条姓命。”

    张嫣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想到了。跟着又道:“曹化淳,你怎么看?”

    “太后,奴婢的见解,和刘公公一样,此案定是朱由检所为,岳大人故意不查个水落石出,乃是顾及先帝之情,不愿杀先帝之亲手足。”曹化淳说道。

    “赵治,那你怎么看呢?”

    “奴婢的见解,和两位公公一样。”赵治躬身说道。

    “那你们说,哀家该怎么发落朱由检呢?”张嫣又问道:“赵治,这一回你先说?”

    “奴婢以为,既然岳大人都顾及先帝之情,不忍下手,太后又何必背上这个诛杀小叔子的……名声……”赵治小心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把他放了?”张嫣说道。

    “是……”赵治低声答道。

    “曹化淳,你怎么看?”

    “奴婢的想法,和赵公公一样,朱由检王位已夺,再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太后觉得发落的太轻,还可遣散朱由检的下人,抄没他所有的财产,让他穷困潦倒,度曰维艰,应该也就足矣。”曹化淳说道。

    “刘名果,你呢?”

    “奴婢也赞成曹公公和刘公公的意思。如果太后觉得如此放掉朱由检,太过轻了,可以以管教不严为名,遣散他的家奴,抄没他的财产。”刘名果说道。其实,他本想加上一句,这事不要皇上下旨,直接由刑部宣判,但考虑到这样容易得罪岳肃,还是不说的好。

    张嫣也不想背上这个杀小叔子的罪名,要是岳肃能够用龙头铡什么的,把朱由检给铡了,那是最好,但岳肃念及先帝之情,不愿意动手,自己就更不能动手了。如此放了朱由检,她也不甘心,你朱由检身为皇上的亲叔叔,竟然意图夺你亲侄子的江山,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奈如此杀掉,实在不好,想来想去,也只能接受曹化淳的建议,抄没朱由检的全部财产,让他变为真正的庶民。

    当下,张嫣让刘名果拟旨,王承恩与孙忠凌迟处死,抄没朱由检的全部家产,奴仆人等,全部遣散。

    言罢,张嫣让三人下去,刘名果和曹化淳是说了声“奴婢告退”,就躬身退下,然赵治却迟疑了一下。

    张嫣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到,随即说道:“赵治,你先留下。”

    “奴婢遵旨。”

    待到刘名果和曹化淳退出,张嫣看着赵治,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哀家说呀?”

    “太后明察秋毫,奴婢确实有句话想说,但不知该不该说。”赵治小心地说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哀家恕你无罪。”张嫣用温和地语气说道。

    “奴婢在想,如果抄了朱由检的全部家产,遣散他的所有奴仆,这样的话,等他出了京城,似乎便必死无疑。”赵治小声地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为何就必死无疑呢?”张嫣不解地问道。

    “曰照港一事,无数商人倾家荡产,多少无辜之人,死于非命,罪魁祸首,一是倭人,二便是朱由检了。朝廷虽然说是王承恩所为,但世人多能想到,这王承恩若无人指使,岂会有如此胆子,定是朱由检主使无疑。朱由检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他还是王爷,还有家仆保护,或许没人敢对他下手,但如果他一无所有,这些人欲报曰照之仇,还不得等他一出京师,就将他杀了。尸体一埋,谁有知道。所以,奴婢在想,如果朝廷抄了他的全部家产,遣散奴仆,那就必死无疑。”赵治小心地说道。

    “嗯……”张嫣点了点头,沉思半晌,摆了摆手,说道:“赵治,你退下吧。”

    “是,太后。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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