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大人能把一部分税银存放在我的钱庄。”
......苏翰贞一时没有说话,他也是在唯明做了户曹主事后才慢慢了解到东海郡的财政状况,每年东海郡的税收是三百万两银子左右,其中一成是东宫税银,这些税银在第二年四月前必须解押进京,这是朝廷的统一规定,各郡都一样。
但一般而言,各郡又会留存一年的税银,叫做‘压库’,主要是用在各地灾荒时可以就近调用,所以东海郡也有三百万两银子的存银。
但事实上,朝廷并没有明确要求一定要存放在官库,所以各郡的压库银基本上都是存放在各大钱庄,这是朝廷允许的,所得利息叫做官廨钱,和官田的田租一样,用于补充郡衙和县衙的公务开支,高官幕僚的月俸、差役的补贴等等费用,都是从这里面支出。
东海郡压库的三百万税银一直是存放在东莱钱庄、百富钱庄和齐大福钱庄这三家大钱庄,整个东海郡有二十几号大大小小的钱庄,但也只有这三家大钱庄得到官银。
原因很简单,除了齐大福钱庄是民间钱庄外,东莱钱庄和百富钱庄都有后台背景,东莱钱庄是齐王的产业,所有人都知道,而百富钱庄的后台比较神秘,据说是好几个郡王合伙开的,其中最大的股东就是皇叔皇甫逸表。
现在无晋提出把官银存放在他的钱庄,苏翰贞倒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太子系在商业上非常薄弱,几乎就没有什么商业活动,东宫在全国也只有几十座田庄,能不能以无晋的钱庄的契机,让太子在商业上也所收益,而不能仅仅依靠田庄。
苏翰贞心里很清楚,太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每年仅维持他的两万六率府军队,就需要一百万两银子的粮饷,压力非常大。
不过这只是一个念头,还要太子来决定,眼前无晋提出吸存一部分税银,他可以答应,苏翰贞便笑着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把东宫税银都存放在你那里,还有还有东宫皇庄的田赋,每年大概有三万两银子,也可以存放在你那里。”
无晋大喜,东宫税银光压库就有三十万两,还有每年的流动税银三十万两,那就是六十万两,按照年贷利一分五和存利五钱来算,他每年仅税银的存贷利息差就有六万两银子,再去掉别的费用,一年至少五万两的利润啊!难怪后世银行业那么赚钱。
无晋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便急问:“大人,这次送税银进京,太子会派人接应吗?”
苏翰贞微微点头,“太子会派一支军队以训练为借口前来接应,只可惜东宫军队不能离开京城五百里,不过你放心,太子也会自有安排,到时梅花卫会来接应你们。”
说到这,苏翰贞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便起身告辞,无晋连忙起身相送。
“大人,我大哥进京城还要参加科举,这一来一去至少半年时候,那户曹主事怎么办?”
“这确实是件棘手之事。”
苏翰贞一边向外走,一边笑着说:“我下午和惟明商量过了,惟明给我推荐了一个人选,叫做戚盛,去年考上明经科,现在平湖县衙任职,明天会来郡衙,我准备和他谈一谈,如果合适,我就考虑用他来暂时接替惟明。”
这个戚盛倒听说过,大嫂戚馨兰的二哥,今年二十六岁,据大哥说不太懂人情世故,他还没有见过,看来大哥也有点任人惟亲嘛!无晋笑了笑,一直送苏翰贞到了当铺门口,皇甫贵也跟着送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却见成群结队的乞丐向东而去,苏翰贞有些奇怪,探头向东望去,只见乞丐们都涌进了一家酒店,他便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乞丐为何都去哪家酒楼?”
无晋连忙解释:“那家杨记酒楼的老东主病逝,现在的东主为父亲积阴德,便免费供应十天的饭菜,这些乞丐估计是听到了消息。”
“原来如此,这倒也不错,多行善事也是好的,那我先走一步,晚上记着去看看大哥。”
“大人慢走!”
苏翰贞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启动,一直等马车过桥,皇甫贵才满脸惊讶,他指了指杨记酒楼问:“无晋,你搞没搞错,杨荆州会免费供应饭菜?打死他也不会,而且他父亲我昨天还见到,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死了,你在胡说吧!”
无晋翻个白眼,“我也不知道,反正总不能让苏大人去查看吧!”
皇甫贵恍然大悟,他指着无晋笑道:“我明白了,是你小子搞得鬼,是你的小人之计。”
“什么小人之计,我是小人吗?五叔可别乱扣帽子。”
说到这里无晋也忍不住笑了,“让苏大人对杨记酒楼留个好印象,这也算给他补偿。”
这时,远远听见了杨荆州惨叫:“你们滚出去!我没有一个月的免费饭菜,没有,快滚出去!”
........北市天香米铺,这里是凤凰会在维扬县的联络点,古旧的店铺,来来往往的客商,里外堆满大米,谁也想不到这竟是大宁王朝第一海盗的联络点,更想不到海盗头子陈安邦此时就在米铺里。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陈安邦和女儿陈瑛坐在桌前,陈瑛也就是黑妹,她此时低着头,用指甲轻轻地抠着桌腿上的木屑,脸上充满了黯然之色。
陈安邦上岸以后,他已经变了一个身份,是一个从泉州郡来的商人,改名为陈巨,他有完整的一套身份证明,也能说一口流利的泉州话,但此时他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女儿的心思他很清楚,一年多以前,就是他发现了女儿和无晋相恋,他便毅然把无晋送走,虽然他的妹妹,也就是无晋的母亲有意撮合瑛儿和无晋,但他却坚决反复,他们的父亲也一样反对,他们宁愿把瑛儿嫁给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让她能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更何况无晋还是个傻子。
陈安邦本来准备打算和女儿大吵一场,然后强行将她送回岛,但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无晋似乎把女儿忘记了,他们并没有旧情复燃,这让他又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也不禁对女儿充满了同情。
“瑛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对你无意,那也是你们没有缘分,听爹爹的话,先回岛去,祖父也不放心你,好吗?明天和爹爹一起回去。”
陈瑛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没有说,陈安邦叹口气,又苦口婆心劝她,“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不想回岛,要不你跟船去南洋玩玩吧!去散散心。”
“不!我不去。”
“那你.....哎!瑛儿,你跟着他只会被他看轻,这又何必呢?”
“看轻就看轻,反正我不想离开他。”陈瑛小声地嘟囔着,她依然低着头,指甲已经把桌腿上的木屑抠下了一大块。
“瑛儿,你怎么不听爹爹的话呢?爹爹是为你好啊!”
陈安邦有些急躁了,如果是手下敢这样顶嘴,他早就喝令推下去重打,但女儿他舍不得,从小到大,他就没有骂过女儿,前年他发现女儿和无晋有恋情,他只是狠狠数落了她,至始至终,语气都没有凶起来,今天也不例外。
陈安邦耐着姓子苦劝女儿,“你娘去世得太早,爹爹也没空管你,把你像放羊一样,现在爹爹后悔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以后你就跟在爹爹身边,将来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如意的夫婿,但无论如何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不喜欢你,也会厌烦你,这样爹爹的老脸也搁不住啊!瑛儿,乖孩子,听爹的话,明天跟爹爹一起回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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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四十年往事如烟
陈瑛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角隐隐有了一点泪意,“爹爹的心意我明白,我也不是那种厚颜的女子,爹爹,我不会让他讨厌我,我是他表姐,不是吗?我想尽量帮帮他,祖父当初不是也说过吗?让我保护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陈家对他们兄弟那样重视,但我能感觉得出......我也是陈家之女,好吗?爹爹,求求你了。”
陈安邦无可奈何地望着女儿,他了解女儿的固执,她决定的事情想劝回她,几乎是不可能,好在无晋并不喜欢瑛儿,这让他也略略放心了,他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女儿大了,爹爹管不住了。”
陈瑛笑逐颜开,她上前拉住父亲胳膊,撒娇着说:“谢谢爹爹!女儿给爹爹捶捶肩膀。”
她举起拳头,轻轻给父亲捶打起肩膀,又笑着问他,“爹爹,你怎么想到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劝我回去吧!”
“那倒不是!”
陈安邦闭着眼,享受着女儿的孝心,微微笑道:“爹爹是来见一个长辈,我也是四十年未见他了,当初我见到他时才十岁,本来应该是你祖父来,但你祖父腿不方便,只好我来代替,哎!四十年不见,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
“爹爹,见什么人啊?”陈瑛有些好奇地问,居然四十年不见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好了,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也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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