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并不是真的大公无私,只是他的私念很大,大得这笔小钱根本不足以动他的心,所以在面对这种东西上,就显示出一股大公无私的气质来,但若有人想夺他的江山,他就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自私!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私心所向的东西不同罢了,对于一只老鼠来说,你可以动它偷来的金银珠宝,但你不能动他的奶酪。对于一个情圣来说,你可以动他的奶酪,但不能动他的女人。对于一个财迷来说,你可以动他的女人,但不能动他的财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财富狗屁不如,你不能动他的天下!
“散了吧!”朱元璋挥了挥手道:“把木矛扔进山沟里,回家好好过曰子,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每天还是到我这里来练拳。”
“官府追查的话怎么办?”一名年轻人问道。
“谁被查到,不要出卖兄弟就行了。”另一个年轻人认真地道:“我要是被官府查到,就宁可自己死,也不出卖大家。”
“对,绝不出卖兄弟。”别的人一起认真地道。
这时朱元璋挥了挥手:“你们放心……官府那边,不会再有动静了,今天我已经布好了线,可保官府不再追查这件事,你们只管安心过曰子。”
“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官府也不会查?”年轻人们颇有些不解,只有王二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在旁边笑而不语。
“放心!我说官府不会查,官府就不会查。”朱元璋充满自信的言语,带给年轻人们一股子信心。
朱八哥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们由衷地相信,朱八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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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这案子别查了
白水的新一任*县令名叫顾华修。
前些曰子,白水的县太爷陈观鱼突然上奏请辞,说是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如果是朝廷的重要官员,像这种请辞通常是会被驳回的,但是区区一个小县令,要请辞就请辞吧,没有人会在意七品小官的去留,于是吏部的大笔一批,陈观鱼就回家养小妾去了。
一个县令的位置就这么空缺出来,一大群饥渴地等着官位出现空缺的同进士、举人顿时就激动了。拉关系的拉关系,走后门的走后门……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得从大明朝的官员任用方法说起!
有些不了解古代历史的人以为,寒窗苦读十年,然后考个举人进士,就能立即当官,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在大明朝,每隔三年就会有一届大考,每一次都要考出来几百个进士,同时还会诞生一些同进士出身、举人、恩荫、难荫等等乱七八糟的人物,这么多人物想要立即当官,那是不可能的!大明朝也不可能在每次科举之前先辞退一大堆官员来等着这些读书人去占位置。
通常来说,考试成绩最好的几位,例如状元、榜眼、探花等人,可以立即捞个官员做做,但是后面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必须等待有现任的官员离任,才能顶替离任官员的位置。
人家好好的官员干嘛没事离任啊?等待官位空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等几天就有了,有时候等十年也未必有你的份。所以,一旦有了空缺的官位,各位候补运动员立即使出混身解数,削尖了脑袋要占这个位置。
这中间有无数肮脏交易,送钱送地送女人,反正能送的通通给上面送过去,经过不知道多少场博弈,最后得了这个位置的人,就是顾华修了。
顾华修今年三十五岁,正值壮年,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看起来颇有点正气,这张脸也为搏取到这个官位出了不少力气,因为长得帅的人总是比较受人喜欢的。
得到县令的职位之后,顾华修又花了大笔银子,请了一个厉害的绍兴师爷跟着他一起来上任。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够,这官位是用钱活动来的,想管好政务,没有一个厉害的师爷绝对不行,所以事事都很依赖师爷。
这天早上,顾华修早早起了床,先来给师爷请安!
看官们也莫奇怪,怎么老板还要给自己请的员工请安?这还真不是怪事,在大明朝,县令离了师爷就没法干活,所以有许多县令都把自己的师爷奉为上宾,不但口称老师、先生,甚至还会早晚请安……
顾华修在衙门大堂上找到师爷,请了安,然后才笑着问道:“先生,昨儿个那件案子,不知道你查得如何了?”
原来他问的是魏忠贤生祠被拆的案子,他官小,消息不灵通,离开京城的时候崇祯还没有露出要对付魏忠贤的架势,所以完全不知道魏忠贤快失势了。
到任白水之后没几天,就听说自己治下县城里的魏忠贤生祠被拆了,这吓得……真是尿都差点流出来了,要是这事儿传进九千岁的耳朵里,他这个好不容易活动来的县令位置立马就要玩完,而且小命也堪优。所以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大清早的就借着向师爷问安的机会来问询。
他的师爷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青布长衫,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那种人。这师爷也是个识礼数的,先给顾华修回了礼,向东家问了安,这才低声道:“东主,先别管这事儿了,昨晚出大事了……晚生正要来通知您呢。”
“大事?还有什么事比九千岁的生祠被人拆了大?”顾华修大奇。
那绍兴师爷神秘兮兮地道:“昨晚半夜三更,给九千岁立生祠的衫家,突然趁着天黑的时候举家搬迁……原来是在朝中当值的三十二公公突然跑回来了,想带着全家人搬走……”
“什么?”顾华修差点跳了起来:“这是为何?”
“东主先别急,还有更刺激的。”绍兴师爷嘿嘿一笑:“衫家的人举家搬迁,前面的马车走了之后,最后的衫大和衫十二刚刚离开家门没多远,突然被人拦截,杀死在了大道中间。”
“杀人案?天啊!我才刚刚上任就碰上杀人案……我的考评全完了。”顾华修惨叫一声:“必须尽快破案……破案……我的考评……”
大明朝的官员,都是要定期考评的,其实就是从政绩、办案等等各方面来考察一个官员的能力,如果考评得分高,就有升迁的机会,如果考评的得分低,那就全完了。
“东主!”绍兴师爷有点恨铁不成钢地低喝了一声,认真地道:“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关心自己的考评?这可不是区区考评的事啊,您仔细想想,衫家的三十二公公,在朝中是多厉害的人物?那可是九千岁的忠犬,一呼百应的大太监,他突然偷偷潜回家里来,要举家搬迁,您说说,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儿?”
顾华修倒也不全傻,仔细想了半天,才惊呼道:“九千岁要失势了?”
绍兴师爷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么简单的事,东主居然想了半天才想到,真是有够笨的。
他又道:“您再想想,九千岁失势的事,以你我二人的身份,都不知道,这白水还有什么人能比咱们消息更灵通?应该没有了吧!”
“嗯,对!普通人的消息不可能比我们快。”顾华修点了点头。
师爷又道:“那我想斗胆问东主一句,在不知道九千岁要失势的情况下,给您一百个胆,您敢对衫家出手么?”
“不……不敢吧。”
“嗯!”师爷摇头晃脑地道:“但是在昨晚,衫大和三十二公公却一起被人杀了,尸体抛在大中间,你说这杀人的家伙,胆子得有多大?”
“这……这个……”顾华修颤抖着道:“先生的意思是,杀人的家伙知道九千岁失势,所以才这样干的?”
“没错,很有可能!”师爷拍了拍手道:“如果再结合前晚上九千岁生祠被人拆了的事来想一想……嘿,您看,这不就串到一起了?有人知道九千岁要完了,抢先出手拆了生祠,算是警告衫家,然后衫家被吓怕了,举家搬迁,这个人又跳出来杀了衫大和衫十二……”
“丝……”顾华修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的官肯定很大,至少比我大,不然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他没理由知道。”
师爷满面严肃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名捕快跑进了大堂,急吼吼地道:“县尊大人,小的在山沟里找到一批木矛……”他从身后拿出一把染血的长矛来,这是用普通的木棍削成的木矛,上面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识别身份的记号。
师爷在木矛上摸了两下,摇头道:“杀人者没用刀剑,故意用木矛,用完即丢,就是要让我们猜不出他的来历,因为刀剑的握柄上往往会留下锻造者的刻印,如果在杀人现场留下一把,很容易被追索出来。看来……这个杀人者有一定的身份,所以不想暴露。”
顾华修已经根不上师爷的思维了,只好在旁边没命地点头。
这时又有两名捕快走了进来,他们居然架着一个穿青衣小帽的家丁。
两名捕快喜气洋洋地道:“师爷,咱们在衫家附近调查生祠被拆的案子,突然发现这家伙晕倒在土沟里,好像是衫家的家丁,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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